【白夜谈】用游戏模拟失业，也得入乡随俗

“失业”也能成为一条游戏赛道。

前两天，Steam给我推荐了一款叫做《失业模拟器2018》（Unemployment Simulator 2018）的游戏。

这不是我见过的第一款失业模拟器了。2021年一款由国内开发者制作的《中年失业模拟器》曾在主播的节目效果中掀起过一阵讨论，今年早些时候也有另一款第一人称的《失业模拟器》（Unemployment Simulator）发布了预告。

所以当看到又有一款《失业模拟器2018》时，我很惊讶，没想到模拟失业这种生活状态居然也已经悄悄发展成了一条游戏新赛道。

这些模拟器基本都是生存类玩法，在失业状态下，玩家往往需要控制着各项捉襟见肘的资源，努力抗住生活和债务的压力活下去。

在《失业模拟器2018》里，主角被困在一间单身公寓的房间里，玩家需要操控它完成各项生活中的琐事，刷牙、洗碗、收拾屋子或是对抗梦魇。在处理这一地鸡毛的同时，游戏还给主角设置了众多身体数值，多巴胺、焦虑值、健康、疲劳值和酗酒程度，只有精准控制这些数值的平衡，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但是，这些数值里却唯独少了其他失业模拟器里必备的元素：钱。

原因也许很简单：这个根据亲身经历改编的游戏出自一位芬兰开发者之手。在以高福利闻名的北欧，或许钱并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问题。

与之相对的，由国内开发者做出的《中年失业模拟器》就要实在的多。

游戏一开场，中年失业的主角就背负了数百万的巨额房贷，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巨大的生活压力推着他不得不出门工作。

游戏的大部分时间里，玩家几乎不可能有闲暇躺在房间里内耗，跑网约车、工地搬砖、摆摊卖煎饼或是入市炒股，什么能赚到钱干什么，靠各种“碎活儿”补上钱的窟窿。搞钱，成了这个游戏最重要的主线目标；钱，也是这个游戏最重要的数值。

毫无疑问，这个中年失业的故事也改编自作者的亲身经历，反映了不少国内失业者的生活现状——当然，会失业的绝不是只有中年人。

另一款来自“应届失业生”的游戏《感谢你的投递》，就多出了不少年轻失业者的独有气质。

和其他失业模拟器完全不同的是，这不是一个生存游戏。玩家不需要为怎么找工作焦虑，因为它是站一个新人HR的视角，不停编理由拒人和开人的游戏。它在玩法上和《请出示证件》有些类似，只不过检查的不是护照，而是那个反乌托邦社会里的实习证明、毕业证和精神鉴定书，筛选有工作经验、出自名校和精神稳定的员工。

同样是来自开发者毕业找工作的碰壁经历，这个游戏里就少了很多挣扎和痛苦。反倒是作者用各种无厘头和胡逼的情节，恶搞了各个大厂拒人的感谢信风格，有说有笑间就复现了大厂机器冷冰冰的筛选和淘汰机制。

开发者在社媒上还搞过“猜猜这是哪家大厂拒信模板”的竞猜活动

《感谢你的投递》的开发者能跳出情绪展现他“毕业即失业”的遭遇，我想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们初出社会的低压力，还不太能理解让失业中年人喘不过气的高压。没有混迹多年惹上的满身负担，在失业的泥潭中挣扎得越轻，反而不会陷得那么深。

倒是《失业模拟器2018》里，芬兰开发者虽然生活在高福利社会，却也有自己的抑郁情侣和社会脱节感需要克服。这款游戏没有着重刻画他找工作和赚钱的经历，就是因为游戏的重心放在了他的内心活动上，用穿插在琐碎日常间的随机梦境，展现他是如何克服卡在那些生活缝隙里的负面情绪。

空洞的日常和精彩的梦境，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状态

即便如此，可能依然有很多人理解不了他在游戏中展现的内心苦痛——但就像他可能也理解不了其他失业模拟器和失业者围绕着钱的挣扎一样。失业是一种生活状态，甚至有可能变成一种常态，理解不了别人的生活再正常不过了。

但如果能通过游戏，体验体验不同地域、不同年龄的失业状态也挺好，就像去外地旅游，总得入乡随俗尝一口当地特色菜吧。不一定要爱吃，但可以尊重和理解它的存在。

因为最起码我们都能明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困境，都有一颗可能会射向自己的子弹。